文苑撷英
杨妙怡 散文——《正是上元踏灯节》
正是上元踏灯节
灯市上生意最红火的那家摊儿终于开张了。
小城的巷子,历来是乖仄安静的,唯独到了每年正月的时候就变得喧闹异常,要说这其中缘由,那便是正月的灯市就汇集在这巷间。沿着琳琅满目的巷子一直朝里走,不消多久就能一眼望见那个最别致的摊儿,两排手工扎制的莲花灯整整齐齐地挂在竹竿上,粉的娇嫩、红的喜庆、紫的瑰丽、黄的柔和……一朵朵外型一致的莲花灯聚在一起好不惹眼!上前细看,花灯上每一片膨出的花瓣都薄如蝉翼、精致非凡,灯上辅以几朵小花映衬,一股夹着些许春寒的微风吹来,细碎的绿色流苏也跟着微颤。
小城的孩子最是以能够拥有一朵这样的莲花灯而自豪的,每每到了“破五”,就求着要自家舅舅去给买一盏。距离上元节还有几天,那便先“试灯”吧,手工制作的灯笼点亮时最具传统的仪式感,往往要与拖着木签儿“尾巴”的红蜡为伴。在大人的帮助下,长长的木签穿过灯中细细的铁丝圈,再用一颗小果子固定在下面方可点燃。跳动的烛火充斥在饱满的莲花灯间,影影绰绰又活灵活现。
转眼到了十五,天还没黑透,一轮大满月早早就守在了天边,仿佛也来一睹“踏灯节”的风采。热腾腾的元宵刚下肚,孩子们便迫不及待地挑上花灯往外赶。灯市上,猜灯谜、耍猴戏、套圈、卖糖画,热闹非凡。三五成群的孩童们来来回回穿梭在灯市上,既想把每个热闹都凑一遍,又怕拥挤的人群碰坏了手中心爱的花灯。待到把灯市上有趣儿的项目统统玩了一遍,时间竟已临近子时,原本喧闹的人群变得零零散散,孩子们也都困得哈欠连连。这时,节日里最后一道环节——“碰灯”便该开始了,多日珍惜的灯笼眼看着要损毁,心中还是有诸多不舍,孩子们面面相觑,谁也不肯做第一个“开碰”的人。这时,花灯的制作人——正在一旁收灯笼摊的老奶奶发声了:“‘灯笼灭了回家睡’,碰灯吉祥哩,莫怕把灯碰坏了,来年我再来给你们糊新灯!”老奶奶一边说一遍眯着眼慈祥地笑着,听了这话的孩子们,顺势在嬉笑玩闹间将手中的灯笼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相互引燃,在忽明忽暗的灯火间悄悄许下新一年缤纷的心愿。
上元踏灯迎春,新年百福临门。小城的祥和与美好,随着升腾的火苗定格在灯火璀璨的夜晚。
(运销集团 杨妙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