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苑撷英
高水泉 散文——《家乡的柿子红了》
家乡的柿子红了
又是一年深秋时,柿子高挂在田园。在我家的房前屋后,种满了大红袍花椒,在川道南北坡地头田间,还有无数的柿子树,这是一种原始的水果,更是我们农村人一年四季食醋的原料。
在我家门前小溪水旁,有一棵高大的柿子树,品种叫“火葫芦”。这是生产队解散时我家分得三棵柿子中最大的一棵。听名字了你便能想到它的样子,每到深秋时节,火红的柿子像小姑娘的脸蛋擦上了胭脂粉,在太阳的照耀下,通体半透,这个时候,这颗柿子定是熟透了,我们管他叫空柿。我们在儿时用一根长细竹竿,在最顶端用铁丝做一个圈配上小布袋,固定于竹竿,用此工具便把空柿完好地摘上下来。如此把摘到的果实整齐摆放于小竹笼内。剥了皮,咬一口香甜到心里,回到家里,祖母用空柿和了面给我们烙成柿子饼,红黄酥软香甜可口,城里人是无法想象,更是吃不到的。到了深秋,树叶都落了,柿子都熟了,一个个红彤彤的,好似满树挂满了小灯笼。
我们把柿子带把收回来,一部分制做柿饼,一部分放在厅房阴成空柿。祖母用专用的刀子削了皮,用自制的麻绳串起来,挂于厅房的屋檐下,经晒软后,又放入瓷瓮内,如此一定时间后,柿饼上都挂上雪一样的糖霜,咬一口柔软甜美,祖母的柿饼便制作成功了。这便是家里过年招待客人的一道点心了。
我家还有一棵在南塬坡上的叫“八月黄”的柿子树。这种柿子主要是用作制醋,还有一种吃法是暖着吃。所有品种的柿子在没有软化前是不能生吃的。收回来的柿子,我们把它分类,较好的祖母会挑拣一部分,晚上用大铁锅加入凉水放入柿子,在灶火里添上柴火,必须是柴火或者炭火,当水温合适时便不再加热,如此一个夜晚需要几次加热过程,技术全凭多年经验,我们无法理解。第二天早上我们上学时,便从锅内拿上两个,算是水果吧。
母亲把其他没有选中余留的柿子去掉把儿,全部放入我们压醋的老瓷瓮里,盖上石板盖,让柿子自然发酵。等到第二春夏之交的特定时令,母亲会请巷子内几个好把式来婶子来帮忙洗醋。这种工作帮忙如同夏收一样,是相互的。不光你有技术这还不行,来的人祖母还要“挑拣”她们,看她们“手色”今年有没有问题,“手色”好的人洗出来的醋是葡萄红色的。如果要是“手色”有问题,她连瓮盖都不敢让摸一下,要是让她洗醋,今年整个一大瓮醋将全部是黑褐色,且不说好吃不好吃了。洗醋分一茬二茬和三茬,用三个大瓷盆,入多半盆新泉水,把柿子装入专用布袋,在三个盆内分别洗一定时间,色味自然分为三等级。洗完后沉淀几天后装入各自的醋瓮,两个月后就可以食用了。
虽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,各种食醋在超市供人们挑选,我们现在仍能食用到绿色、天然无各种食品添加剂的柿子醋,母亲往往还会以此当礼品送与城里的亲戚。
现在的水果品种从国内的到国外的,人们从超市都能买得到,可是我依然喜欢天然有机柿子。这可能就是乡愁吧,这可能就是故土难忘的情节吧。
(陕钢集团 高水泉)